彭博社專欄作家、CFA特許金融分析師布萊恩-查帕塔(Brian Cappatta)近日刊文稱，無需什么想象力就可以想見，美聯儲正在為蘋果公司(NASDAQ:AAPL)的股價提供支持。

美聯儲的“二級市場企業信貸工具”(Second Market Corporation Credit Facility)最近公布了“大市指數”(Broad Market Index)的細節，這是美聯儲將為其投資組合購買哪些單個債券的“路線圖”。此前美聯儲改變了規則，以免債券發行人不得不證明其遵守了《新冠病毒援助、救濟和經濟安全法案》(CARESy Act)。

只要看看權重至少達到1%的13家公司(這些公司總共占了“大市指數”近五分之一的權重)就會發現，有幾件事情格外突出。首先，這其中有6家汽車公司，而日本豐田汽車公司(Toyota Motor Corp.)、德國大眾汽車公司(Volkswagen AG)和戴姆勒公司(Daimler AG)旗下子公司是債券總發行量最大的三家公司。排名第四的是美國電話電報公司(AT&T Inc.)，該公司是最大的非金融借款人，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該公司以854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時代華納公司(Time Warner Inc.)。

排在第五位的就是蘋果公司(NASDAQ:AAPL)了。需要提醒的是，按市值計算，蘋果是美國最大的公司，其市值高達1.57萬億美元，略高于微軟(NASDAQ:MSFT)和亞馬遜(NASDAQ:AMZN)。在由于新冠病毒大流行而遭到拋售之后，蘋果公司的股價已經輕松反彈，2020年到目前為止累計上漲了24%。蘋果現有大約1000億美元的未償債務，但該公司同時也以擁有世界上最大的現金儲備而聞名。事實上，這家科技巨頭的現金規模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該公司可以償還所有債務，還能剩下大約830億美元的現金。

既然蘋果擁有如此之多的現金，那就自然會引發一個問題：為什么蘋果要借債呢?

在蘋果過去三次發售美元債券時——分別在2017年11月、2019年9月和今年5月——該公司表示，根據其向股東返還資本的計劃，它將至少把所得資金部分用于回購普通股和派發股息。自2018年初以來，該公司總共發行了超過2000億美元債券。很容易理解為什么蘋果領導層會認為現在該發行公司債：借債成本真的是太低了。蘋果擁有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和標準普爾全球評級公司的第二高投資級信用評級，這就使其得以在5月份以2.72%的低利率發行了25億美元的30年期債券。另外，蘋果公司還以不到0.85%的極低利率發行了20億美元的三年期債券。

蘋果首席財務官盧卡-梅斯特里(Luca Maestri)在上個季度的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該公司還可按照已獲授權的計劃回購價值超過900億美元的股票，并補充稱該公司計劃在未來繼續實施同樣的資本返還政策。

顯然，大企業擁有充足的現金，近年來發行債券的理由肯定都不是回購股票。據高盛集團估計，2019年美國公司總共回購了價值約為7000億美元的股票，這使其成為了最大的股票凈買家。

盡管如此，蘋果還是公開利用債券發行交易來為其股票回購活動提供資金，這就讓美聯儲陷入了某種尷尬的境地。美聯儲主席杰羅姆-鮑威爾(Jerome Powell)一直都在對其“二級市場企業信貸工具”提出質疑，他在上個月舉行的一次聽證會上不是，美國勞工才是“我們所有計劃的預期受益者”。他指出，美國人有可能“能夠保住自己的工作，因為公司有能力為自己融資”。

然而，美聯儲的二級市場機制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事實上，美聯儲創制“大市指數債券”的策略繞過了《新冠病毒援助、救濟和經濟安全法案》的規定，即任何接受援助的公司都必須“在美國擁有重要的業務，并且大多數員工都在美國”。美聯儲二級市場機制申明的目標不是以美國勞工為重心，而是為了“支持公司債市場的流動性”，降低信譽良好公司的借貸成本。因此，完全有理由預計蘋果能夠、并且將在不久的未來以更低的利率再次發行債券，為股票回購和股息派發提供資金;反過來，這很可能會為其股價提供支撐。

在很多人看來，美聯儲這樣做應該都是不太合適的。就連把股市作為經濟政策“晴雨表”的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也表示，與回購股票相比，他更希望公司投資于資本項目。3月20日，就在標普500指數跌至新冠病毒疫情所造成之拋售的最低水平之前，特朗普曾經哀嘆企業將2017年減稅節省下來的錢用于回購股票，而不是用來建廠。他在當時表示，他將支持禁止接受了政府援助的公司回購股票。

“當我們大幅減稅時，公司拿到了錢并拿來回購股票，卻不去建造機庫，也不去購買飛機，這不是我想讓它們做的事情。”特朗普說道。“我們并不認為必須對其加以限制，因為我們認為它們會知道得更清楚。但在某些情況下，它們并不了解情況。“

美聯儲購買公司債的策略相當被動，幾乎沒有人會將其等同于公司接受聯邦政府的直接援助。但是，對于美聯儲的“一級市場企業信貸工具”(Primary Market Corporate Credit Facility)，情況就有所不同了，這種工具已經從上周開始運作。希望直接向美聯儲配售債券的公司必須證明，它們“沒有根據CARE法案或任何后續的聯邦立法獲得具體的支持”，并且“滿足CARE法案第4019條的利益沖突要求”。(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