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年虧損、股價長期破發的國內互聯網券商老虎證券，最近有點兒“屋漏偏逢連夜雨”：其海外賬戶被指“故意無視”規則，領到了新西蘭金融市場法庭一張16萬新西蘭元(約合10.5萬美元)的罰單。《投資快報》記者關注到，其原因是老虎證券將客戶資金存入一個未經新西蘭證券交易所授權的離岸賬戶，而這次判罰主要源于新西蘭證券交易所與老虎證券之間有關資金存管賬戶的爭執。

對此，8月1日老虎證券回應稱，此次被罰款是由于使用星展銀行信托賬戶未事先獲得交易所的允許，后期申請周期較長造成了違規。而有業內人士指出，隨著境外市場監管趨嚴，未來無論是哪家券商要想取得境外資本市場主動權，必然要以內功驅動， “持牌上崗”與“借道上崗”模式之爭的優劣性或正在逐步顯露。

海外賬戶“信托”性質不被認可

近日，某財經媒體發表的《新西蘭金融市場法庭對中國互聯網老虎證券處以罰款》一文引起國內廣泛關注，主要內容為老虎證券將客戶資金存入一個未經該國證券交易所授權的離岸賬戶，被新西蘭金融市場法庭處以10.5萬美元罰款。

據報道，7月23日新西蘭市場紀律法庭公布了一份長達27頁的裁決，稱老虎證券“故意無視”NZX(新西蘭證交所)的規則，將資金存該賬戶，并且沒有及時遵守NZX的指示糾正該問題。

上述報道還表示，今年7月份老虎證券在與一家經批準的經紀商的交易協議結束后，被暫停新西蘭股市相關業務。事實上，老虎證券這不是第一次被罰。今年4月，老虎證券還曾因未能建立反洗錢系統而被新西蘭金融市場管理局警告。

老虎證券認為，自己開設的賬戶屬于新西蘭法律所理解的“信托”賬戶，而證券交易所顯然不這么認為。新西蘭金融市場法庭則認定，老虎證券“故意無視”相關規則將資金存入該賬戶，并且沒有及時遵守交易所的指示糾正該問題。

不過，法庭認同了新西蘭證券交易所的意見。來源于法庭裁決的信息顯示，老虎證券之所以被新西蘭監管判定“故意無視”相關規則，是因為將客戶資金存放在并沒有獲得當地監管認可能夠存放客戶資產的星展銀行，且該賬戶名字并沒有注明是客戶資產。

根據裁決信息，新西蘭監管當局發現在2019年2月到7月之間，老虎證券在星展銀行所存放的客戶資產小于實際應存放的客戶資產。根據上述報道，老虎證券在與一家經過批準的經紀商的交易協議結束后，于當年7月被暫停新西蘭股市相關業務。

這個判決，無疑是對老虎證券經紀業務的當頭一擊。罰款雖然不多，但對于主要以海外業務為主的老虎證券來說，是一個危險信號。因為，近年來老虎證券在全球多個交易點拿取牌照。既然在新西蘭遭遇這種合規挑戰，那么在其他國家與地區估計也很難避免。有市場分析人士認為，與中國香港、美國等資本市場相比，新西蘭的監管環境相對寬松。作為一家注冊地在新西蘭并持牌的券商，老虎證券在當地接連遭受處罰并被暫停業務，這對其海外市場拓展勢必存在較大影響。

客戶資金安全靠啥?“有且只有”老虎證券的信用

這幾年，老虎證券在國內的營銷一度搞得風風火火，并聚集了大量客戶。目前，老虎證券以港股與美股證券交易為主要業務，客戶來他們這里開戶也是奔著美股與港股去的。不過由于外匯管控的原因，國內不少客戶都沒有海外銀行賬戶。

一位知情人士向記者表示， 在實際操作中，那些沒有獨立離岸賬戶的客戶，其資金基本上都是掛在老虎證券的名下。目前看來，這種資金托管方式并不被海外監管機構認可，這正是老虎證券這次被處罰的主要原因。如果相關資金存管問題不能盡快得以解決，那么老虎證券在國內的客戶拓展或將遭遇重挫。

上海一位證券業資深人士表示：“我覺得這件事沒那么復雜，就是管理不善造成的。對于券商來說，資金轉離岸肯定方便一些，老虎證券冒險了，所以被處罰。風險大小具體要看細節，離岸賬戶也可以是原來投資人自己的，這樣就沒風險。”不過，他同時強調，一旦再次出現類似問題，老虎證券很可能被吊銷當地券商牌照。屆時，其相關的海外交易業務就要被迫停止。這對于以上述方式開戶的客戶來說，無疑是一種很大的風險。

根據老虎證券的財報，他們已經收購了美國當地一家有清算資質的互聯網券商。有了美國牌照后，老虎證券這種玩法還可不可行?會不會受到美國的嚴厲監管?上述證券業人士表示，“一般情況下不會，按規定辦事就行了。不過，如果亂轉錢就麻煩了，美國對資金監管非常嚴厲。 ”

至于那些沒有離岸賬戶的客戶，資金存放在老虎證券里是否安全?該人士坦言，“那就靠老虎證券公司的信用了，不是百分百安全，不如自己的境外卡安全。”

此外，老虎證券聲稱布局全球市場，在全球多個交易點拿牌照，但其在核心市場之一的香港并沒有正式券商牌照，僅持有信托服務和保險經紀等外圍牌照。在中國內地，老虎證券也沒有證券業從業資質，因此其合規問題并不僅僅是在海外存在，這也是許多國內投資者一直擔心的。

業內人士指出，隨著境外市場監管趨嚴，未來無論是哪家券商要想取得境外資本市場主動權，必然要以內功驅動， “持牌上崗”與“借道上崗”模式之爭的優劣性或正在逐步顯露。

業績連續連年虧損 股價長期破發

老虎證券一直對外宣稱“華人地區知名美股券商”，但其實際上卻拿著新西蘭FSP和NZX開展業務，并非經紀業務牌照，一直以來與一家名叫盈透證券的美國券商合作，借助對方的中后臺進行清算。

換言之，老虎證券的境外業務是在第三國——新西蘭拿到牌照，然后再通過與盈透證券合作開展代理商展業，其所有的交易底層用的都是盈透證券的交易底層和風控邏輯。后來老虎證券雖然并購了一家有清算資質的美國當地券商，但就公開披露的信息看，最早到2020年7月才可能開展相關業務。

也就是說，名義上客戶是在老虎證券開戶，實際上真正的買賣卻是在盈透證券進行。因此，老虎證券也被人稱作“流量券商”，他們所開展的業務不過是幫人家導流拉客戶，自己掙傭金而已。這樣的商業模式，很難具有長久的發展能力。

《投資快報》記者梳理發現，自上市以來，老虎證券近幾年一直虧損，2018年虧損額高達4321萬美元。為了破解經營困局，老虎證券這兩年除了繼續拓展普通客戶，他們也開始嘗試投行業務，幫助一些國內公司赴海外上市做承銷。比如最近一個重要的赴美IPO客戶，便是在圈內頗有名氣的理想汽車。

財報顯示，2019年老虎證券傭金收入2670萬美元，融資服務費收入790萬美元，因保證金交易增加同比增23%，利息收入1379萬美元;因IPO分銷服務收入增加，其他收入錄得1040萬美元，同比增長948.8%。2020年一季度報顯示，其一季度傭金收入為1427萬美元，營業收入為2319萬美元。

不過，上述分析人士表示，由于近來美國市場的中概股一波三折，中國內地公司赴美上市的熱情已經不再，老虎證券依靠IPO分銷業務提振營收的努力恐怕要遭受挫折。

公開資料還顯示，老虎證券2019年3月20日正式在納斯達克掛牌，前兩個月股價飆升，從開盤價8.1美元短時間上漲到近24美元/股。一年半過去了，截至7月31日收盤，公司股價報收5.27美元，與發行價相比，下跌近3美元，長期處于破發狀態。（記者 蕭峰）